玖安

*前期校园后期娱乐圈  《红皇后的下午茶》独立姊妹篇

*都是我编的  请勿上升真人x 3

*感谢阅读  祝食用愉快

13

 

“主题曲？让我来唱？”

王源再三和经纪人确认后仍是不放心，直到纸质版的谱子拿到手里才真正有了一份实感。

“可…导演怎么会找上我？”心中盘旋的疑问被他嘴快地说了出来。

“这话你可得问导演去，我也是临时接到的通知。”同样摸不着头脑的经纪人比起王源来淡然得多，她一边盘算着王源近日的行程，一边把demo和伴奏发到对方手机里，“趁这次机会你说不定能再上一个台阶，就当是为以后发专辑做预告。”

经纪人说得不错，日新月异的娱乐圈里，没有作品没有曝光度迟早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不管是歌手还是演员都无法幸免。哪怕王源再怎么把名利抛之身外，也不能任性地不为未来做打算。

“那微博上？”

一个小时前，正当王源想要打电话给经纪人时，对方先一步的来电把他喊回了公司。刚见面他就被主题曲的事砸了个满头，还没来得及把近来微博上的情况问清楚。

“不着急，等正式官宣之后再回关。”经纪人看了王源发给她的链接，心下立即了然这多半出自营销的手笔，“都是做给粉丝看的，他总不会因为你没有回关就对你有什么意见吧。”她还不知道王源和王俊凯早就交换了微信，甚至是旧识的事。

王源点点头表示明白，其实他深知现下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似乎只要一碰到和王俊凯相关的，他就莫名乱了阵脚。

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他会做的事。

经纪人嘱咐了几句录歌日期和注意事项，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办公室，留下王源一个人盯着谱子发呆。“漂浮群岛”几个大字作为歌名悬挂在纸张上方，而词作者一栏则写着王俊凯的名字。

周末的公司里没什么人在，王源偶尔能听到几声路过门外的脚步声，很快又安静下来。因而此时响起的振动显得格外刺耳，被惊到的王源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他在口袋里翻了好久都没找到发声来源，结果发现手机就安安分分地躺在桌上。

本着有些抱歉让人家久等的心态，王源看都没看来电显示便接起了电话。一直到对面传来熟悉的嗓音，他才发现打电话来的人是王俊凯。

“谱子拿到了吗？”

电流延迟模糊了王源的犹疑，他不自觉地把斜靠着的身体摆正，“你是怎么知道…？”

对面传来的一声轻笑仿佛在王源耳边撩拨，“就当是词作者的特权吧，觉得这歌怎么样？”

王俊凯趴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快要落下的夕阳，紧了紧身上的毛线外套。他仿佛能够看到王源在问出这句话时不经意放大的瞳孔，就这样纵容眼前的身影铺满其中。

在假装自己已经十分熟悉主题曲和实话实话之间纠结片刻，王源选择了后者，“老实说我还没听过伴奏，谱子也还没来得及细看。”为了显示这不是自己的态度问题，他又贴心地加上后半句，“不过既然是你写的，肯定不会差。”

结果说完他就发现，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只是已经没有办法去修正了。

“这么恭维我啊。”大抵是从尾音里听出一丝对方的窘态，王俊凯并没有揪着一句话不放，而是淡淡地用调笑的语气揭过了这一章，让王源不禁松下一口气来。

橙红的夕阳已经完全消失于空中，余晖却仍然支撑着半边亮色，口中吐出的白气预示着夜晚寒冷的到来，“你要是缺陪练的话，我很乐意的。”握着手机的指头被冻得有些发僵，但王俊凯固执地没有把听筒从耳边移开。

眼下同样紧握着手机的人不止王俊凯一个，“你不是应该最近很忙？”

近来在片场几乎看不见那人的身影，和导演的闲聊里听说对方好像在忙新书的事，总之怎么看王俊凯都不像是闲得无聊的人，况且他们的关系应该也没有好到值得对方为自己预留下百忙之中的空间。

王源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已经是个惊喜。王俊凯把阳台上大开的窗户关好，随后晃荡到客厅坐下，“唔...至少在下一个忙的阶段开启之前，我还是挺空的。”他瞥了眼摆在茶几上的厚厚一叠稿件，打定主意无视掉编辑说的修改意见，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那…你今晚有事吗？”

王源说服自己这没什么的，他只是希望能借助原著作者的理解，更好地诠释出主题曲罢了。但电流的另一头一直没有传来回应，着实让他心里没了底，匆忙接上的理由显得毫无存在感。

“明天就要回去拍戏我怕后面没有完整的时间了。”若不是屏幕上显示着还在通话中，信号也是满格，王源都要以为是手机出了什么问题。“你要是已经有约的话也没关系啦，或者以后…”

或许这样的邀约还是太唐突了吧，不仅是自己，更是让对方感到尴尬了。王源有些自暴自弃地想要立刻说上一句再见，然后终止这场对话。

“我不是说了嘛。”停顿的呼吸声牵动着两个人的心，“我很乐意的。”

可能是错觉吧，也可能是因为电流处理后的失真，王源竟然觉得此刻王俊凯的声线温柔得过分。

而迟迟才出声的王俊凯并不是有意把王源晾在一边，只是面对王源的主动，他切实地感到无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掩下他不平稳的情绪。等到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已经是王源说了几句话之后了。

明明他其实很高兴。

“你还在公司吗？”王俊凯换了只手接电话，拿起车钥匙和日常用的包就打算出门。

大脑还停留在王俊凯应下的状态中，未能脱离的王源下意识地答了句“恩”。

“那我一会儿过来接你，我们还能顺路去吃个晚饭。”

出门前王俊凯扫了一眼沙发，目光落在那团红黑色的织物上，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带上它去赴约。

 

 

14

 

王俊凯的房子离王源的公司不远，所以王源还没听完几遍demo便接到了对方已经到达楼下的电话。

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王源就看到王俊凯手里拿着他上次落在火锅店里的围巾。其实王俊凯早就在微信上告诉过他，只是后来一直忙于拍戏，久而久之便淡忘了这件事。如今提到眼前，他才发现距离电影开机已经过去这么久一段时间，而杀青似乎也没有多么遥远了。

“谢谢你啊。”王源接过有好些日子没有经过他手的围巾，厚实柔软的手感仍旧如初。

王俊凯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随后指了指王源显然没什么遮挡物的脖子，“晚上降温了，你把围巾戴着吧。”

他没有再把火锅选作晚饭，而是带王源去了一家私房菜馆。一般来说这种隐密性极强的地方必须得提前预约才有座位，好在他和老板挺熟，加上今天碰巧有一桌空了出来，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两人对近况有的没的寒暄了几句，趁着上菜的间隙很快进入今天坐在这里的正题。

“主题曲为什么会取‘漂浮群岛’这个名字呢？”王源拿出放在包里的谱子，上面清晰地印着与曲调一一对应的歌词。他在看的时候就发现了，尽管歌名这样写，歌词里却几乎没有出现与岛相关的字眼，“是因为和永无乡的联系吗？”

“确实和永无乡有关，但也不是完全因为它。”王俊凯偏过头来把下巴靠在手腕上，热气腾腾的茶水让人眼前仿佛起了雾一般，他的声音就从这之间悠悠传来，“王源，你相信永无乡的存在吗？”

王源倏地想起，在和王俊凯保持通信的最后一个月里，他就曾在信里这么问过王俊凯。

世界上真的存在永无乡这样的地方吗？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躲进去一阵子，以逃避压力过大的现实。只不过后来的他发现，现实是无法轻易躲过的，就算用一些手段去代替逃避，也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可如今王俊凯再次将这个问题摊在他面前时，他却无法果断地否认。作为再次赋予永无乡这个地方有所意义的作家，王俊凯会相信它的存在吗？王源看不透答案。

“以前是相信的，现在的话…没那么肯定了。”滚烫的茶水不仅烫得他舌尖一颤，也让他的心口骤然承受了令人想要蜷缩起来的热度。

王源被烫到后不由自主摆出的苦瓜脸落入王俊凯眼中，和当时他看到对方吃撑后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每个人都是一座岛，也可以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永无乡。”

“我们希望在群岛中找到对自己来说特殊的那一个。为此互相对喊着各自的语言，试图去理解对方，但事实上我们的道路并不相通，想要用来传达心声的语言也未必能够被对方听懂。”

“潘把自己活在这座岛上，明白即使离开，也不过是去往另一座岛罢了，不会和现在有什么不同，所以拒绝了亚当的请求。”

王俊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们点好的菜在服务员的进出间陆续摆满了桌子。而在王源沉浸思考的时间里，王俊凯已经把看起来最诱人的几样转到他面前，又用筷子轻轻敲打着碗壁，让王源回过神来。

“其实是会有不同的吧。”沉思完毕的王源随意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发现出乎意料地好吃，“亚当对于潘来说难道不是特殊的吗？”说话的片刻他已经把嘴塞了个半满。

“当他站在永无乡的土地上时，他是。当他决意离开时，便不是了。”

王俊凯拿起水壶将王源的茶杯填满，防止对方一会儿吃噎了临时找水喝。而原本吃得好好的王源则一下觉得嘴里的食物失去味道，抽去水分变得干瘪起来。

如此说来他和王俊凯之间是不是也是这样呢。当他停留在回忆里时，永远是美好的那一个，而当他回归真实时，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回忆可寻了。

王源想要反驳，却发现在王俊凯的此般思维模式中，这基本是一个没有出路的死循环。他顿时感到一股没由来的气愤，又说不出到底在气愤些什么，只能狠狠地把口中的菜咽下。

“但现在的我不这么想了。”王源一副突然变了脸色又不自知的样子让王俊凯一颗始终吊着的心稍稍落回了心口，他想自己或许仍是有机会的。

“我们依然是漂浮着的岛，却未必是孤岛。”

“在后续的故事里，潘不再以守望人的身份出现，而仅仅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岛上居民生活着。他不会放弃这座岛，但他打算去岛外的世界看看。”

干锅底下作为燃料的固体酒精噗嗤一下烧到了尽头。王俊凯把剩下的菜一半归入自己碗里，另外一半留在了王源面前。

“原来新作是续集吗？”王源的注意力当即被“后续”两个字吸引走，那股不知为何而来的气愤就这样不知为何而去地隐没了。

“恩，虽然距离《迷失永无乡》的出版已经过去几年，不过最近正好有灵感就写了下来，编辑部那里看过之后也觉得可以。”

王俊凯不合时宜地想到他本来应该窝在家改稿子的，还好编辑给的时间足够他挪用一个晚上和王源呆在一起，这可比他上交修改稿后能够得到的东西珍贵又不容易得多。

“所以亚当的确是特殊的。”

王源听闻微微瞪大双眼，他觉得自己大概能够在此刻抓住些什么。

一旁的王俊凯看样子完全不在意自己说出的话有没有打脸，他的笑容恍惚间让人觉得明亮得晃眼。

“他让潘明白了一个道理。”

“找不到路的时候，向前跑一跑，说不定就会有新的发现，以及新的机遇。”

 

 

TBC

 

日常攒RP~孙燕姿的《漂浮群岛》真的好听，这里仅借歌名一用。大概可以提前祝大家情人节快乐？